why join the navy.
[
]
已经忘了上次喝着啤酒写没用的文章是什么时候了.
还是决定反抗一下, 毕竟很多年前, 某人就曾经说过, 记录本身即是反抗.
以前觉得很多肉麻真诚的话没办法用母语讲出来, 但幸好, 我的英文也很烂. 不如就用中文写吧. 怎么说, 可能本质上,我真的是那个爱在QQ空间写日志的小学生吧. 真金白银的真.
正式成为社畜工作九个月了. 有一种感觉, 终于拿到了一场旅途的入场车票, 偶尔回神又觉得,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是早上路了吗. Let’s just call it: 漫长的自我纠正.
宏观讲, 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多事, 每件事应该都不是我造成的, 比如我没有天天对大气层轰炸十万吨二氧化碳让海平面升高, 没有给特朗普投过票, 没有把Covid2019病毒传给任何人.
尽管我没有毁灭地球的动机和计划, 但太阳底下无新事, 我还是好好当着蝴蝶效应里面的末端, 感到我的人生, 被推进, 往主动或被动的方向,一格,一格,又一格.
微观讲, 上次我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应该还在四线老家当做题家, 不过那时我是觉得管它蝴蝶效应还是飞蛾效应都和这座城市无关,
因为这里离世界中心太远了. 一颗子弹如果要飞几光年去杀人, 那被杀的人应该已经在银河系另一端寿终正寝. 四线城市的无聊, 就是被扭曲拉长的时间, 就是物理上几光年的距离.
这怎么可能,
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偿去了远方. 去了可以去的最远的城市, 去了另一个国家,
说到这, 突然怀念起好多人和好多事.
这时候是不是该趁机简单人生复盘, 罗列人生成就说什么天道酬勤. 或痛批一事无成天不遂人愿, 总结规划展望未来, 表现得积极一点.
不过, 我确实遇到了很多挺重要的人. 或简短或滥情地喜欢过一些人, 我的世界被耀眼和惊奇了好多次, 类似于夏夜城市里某个寻常街角被路过的你, 手上拿着的手机或者相机的闪光灯, 闪了好几下.
都没什么好结果, 不然我也不会周日晚上坐在北京六环的出租屋里寂寞打字.
毋庸置疑, 北京很土.世界很吵闹, 互联网上会因因为观点判刑. 但这点大家应该达成共识.
但算算来北京的几次都挺有成长标志性的.
2008年第一次来北京是初中夏令营, 那年很快乐, 人生最难得的几种快乐之一. 后来大学的时候去找朋友玩, 玩五天就带了三百块, 那已经是2015年, 至今这事应该都够我在酒桌上吹牛, 那时候睡KFC, 睡通宵KTV, 睡通宵书店, 在国家图书馆睡, 为了一块还是五毛的豆汁儿骂天骂地, 为了两块还是三块的红薯和朋友斗智斗勇, 在莽山路边吃着方便面, 却幸福得要死.
那时候人生挫折好像离我们都很远, 那时候还喜欢写信, 只有对环境滔滔不绝的不适, 对无聊滔滔不绝的吐槽, 对一切的吐槽. Cynic, 恰如其分.
后来第一次来北京实习三个月, 2017年, 还对技术抱有热忱, 开始喜欢去奇奇怪怪的地方. 还没爱上喝酒, 偶尔抽两根烟, 当时在百度科技园, 惊叹于西二旗高密度低成本的互联网中心, 源源不断地加工出让大家脱离现实的互联网应用, 看着大家的工作, 和我人生第一个leader教给我的关于职场的一切, 突然有种我的人生快要被剧透的感觉.
巧的是, 一年后, 还是我的第一个leader, 后来辞职去了一个创业公司当架构, 本科毕业, 我又跑去他在的公司实习了半年. 996, 或者9116, 一切都是熟悉的互联网味道, 快速迭代, 流量, 客户数据, 点击率, 转化率, 留存率, 拉新, 拉活, 运营, 当时公司拉到了投资钱比较多, 所以孵化了一个新的项目, 搞二手交易的小程序, 辛辛苦苦干半年, 却还是因为决策失误, 产品下线.
这件事其实对我的影响挺大的, 好像差点悟到了什么真理, 但一直没和我leader说过, 哪怕他后来看透了我的迷茫和想法, 一直给我画饼让我留下来, 为什么要去大公司呢? 你知道你去大公司也只是当个螺丝钉做着你体验过的事, 为什么要去浪费时间去验证你本来已经知道的事呢?
这话挺毒的, 因为现在想想我好像确实在浪费时间去验证我已经知道或被别人告知的事.
但当时我说, 没办法, 我得自己试试, 我要验证一下. 我们年龄阅历都不一样, 同样的道理, 但结果对我可能不太公平.
其实当时和现在想的都挺简单, 都是为简历打工罢了.
没有资本, 何谈选择.
时间再往后拉, 变成了最后一次, 也就是现在来的这次北京. 其实再往前点, 2020年初疫情爆发前半年, 我还在悉尼的出租屋里自闭, 一边准备毕设考试一边准备笔试面试, 但刷题永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没办法坚持我自己讨厌的事, 喜欢写代码和捣鼓新的东西都曾经是快乐, 但面对着我没办法很快正反馈收获乐趣的事, 无异于自我折磨.
我甚至跑去学了做咖啡, 考虑到很多个人因素, 当时还决心呆在澳洲, 要是找不到工作, 我就去咖啡店打工. 毕竟我除了读书和写代码, 也没什么其他的谋生手段了. 一和爸妈吵架, 房租都交不上, 感觉和废人无异.
这种挫败的感觉也严重阻碍了我对亲密关系的承诺, 自我意识太强, 有时候不太是好事, 我没办法在什么也没有的未来里去逃避自我. 这感觉就像被上帝罚禁闭.
所以很久以后, 朋友很诧异我曾经竟然很认真规划过有另一个人的未来. 不过讽刺的是, 很多世俗的压力, 一开始只会让人丢盔弃甲地逃跑, 但年龄一到, 又像是一副愿自我戴起的手铐, 阴差阳错也罢,自我感动也好, 至少看上去都很像勇气的勋章. 因为到最后, 大家都会发现, 缺的只是让你一腔孤勇的人而已.
学生时代那种对社会地位的不自信, 患得患失, 都再真实不过. 真实到哪怕再来一次, 可能还是一样的结局.
就像如果我知道, 那时候是我最后一次在悉尼, 我会不会不再省钱带Y去吃龙虾大餐, 会不会带他去看猛男秀. 时间再往前点, 我可不可以放下那些沉浸在书本, 计算机程序, 狗屁未来之间的清高, ask her out, 真实的做一次自己, 我可不可以在毕业前最后那一根烟的时机, 说出我想说的话, 给无疾而终的crush一些该有的体面呢.
年龄, 标签, 思虑. 我们果然还是活生生现实3D的人.
这可真是一场漫长的自我纠正. 我差点想我这次终于没掉书袋.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起一年还是两年前看到苏珊桑塔格说的这句话:
任何一种可以被塞进某种体系框架中或被粗糙的验证工具加以操控的感受力, 都根本不是一种感受力.
不知道在讲什么, 但希望这篇文章存在的时间点. 可以在未来的某天提醒我.
为那些逝去的无可救药, 举足轻重的时间, 为那些无法再被证明的懦弱和勇气.
In sleep a king, but waking no such matter. Maybe it’s time that we wake up a little bit.